la campanella

又懒又废,眼高手低,脑洞清奇,微腐,黑瓶黑,冷CP专业户

夜色如墨,月光似水。
陆继好像把什么东西忘在厅里了,他会来拿吗?
小小的女孩,抱着膝,蜷缩在那张小摇椅上。一下,两下,她有意无意地晃着。
这是八岁的陆续被带走后的第一晚,她在房间里发呆,敞着门,等天亮。
恐惧么,彷徨么,无助么,怨恨么。她的小脑袋里想了想,似乎都不是。
想着想着,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破旧的铁匠铺,似乎还像往常那样,和祖母一起缩在草铺上,有烦人的虫鸣声,有流泻的星光。
“呜呼逝人,不幸夭亡,修短故天,人岂不伤;吾心实痛……”静的可怕的夜里突然飘来一缕歌声,渗透了这死一般的沉寂,空灵而悠远。
怎,怎么可能?这明明就是丧歌《薤露》,而且,而且这种音调,不就是祖母的唱法吗?可是这里是云城啊!本来几乎要睡去的柳烛倏地睁开了眼,在摇椅上坐正了身子,一对瞳仁如同夜里捕食的猫,精光直聚。
“啊!”不知何时陆继已经站在她敞开的门口,惊呼了一声,但他随即恢复了镇定,“诶,阿续——呃——小妹,你怎么还不睡呢?”
窗纸上映进的薄薄月光恰好照亮了陆继的脸,他表情上的温柔与安慰毕现无遗,柳烛无法相信他是在诱骗自己。
于是她审慎地点了点头,表示听到了,然后继续抱膝蜷缩进摇椅里,不再理睬陆继。
陆继吃了个闭门羹,却并不愠怒,但也不再靠近她,只是远远地站在门口接着说话:“小妹,很晚了,睡吧,有点冷,记得盖好被子。夜里那么静,你会害怕吧。不过没事的,我这个哥哥会保护你的……”

呵呵,真可笑啊,哥哥。你怎么保护我啊?那时的你,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吧,功夫不到火候,还要天天挨师父的斥骂,甚至鞭打。你还有对你更重要的人要保护对吗?你美丽的未婚妻,白蘋有些小性子的宝贝女儿。为什么要骗我呢?是你不了解我吧哥哥,我啊,幼时的我可是村落里的孩子王,我才不是只会缩在你身后瑟瑟发抖的小姑娘,我注定要成为能与你并肩战斗的人。
可是,可是哥哥,请你等我长大好吗?等等我吧。你怎么能就这样死去呢?连尸体都寻不到。你要我背负你的责任吗?保护白翰,成为师父最得意的门生,我已很认真的一一去做了,也走上原本属于你的路。但我已经孤独的跋涉了那么久,所以请履行你的诺言,回来陪我好吗!

二十岁的柳烛冷汗淋漓地在空城的床上醒来,牙齿紧紧咬着被子边缘,几乎咬破了棉芯。
窗外风声清晰可闻,犹如恶鬼厉呼,恐怖无比。
她缓缓坐起,长吁了一口气,努力地使自己镇定下来。身后传来沙盘划动的声音,她回头望去,只看见两只碧幽幽的眼闪着光,显然,狐在瞪视着她。
柳烛撩了撩披散的长发,轻轻挪过身去看沙盘上的字迹。
“噩梦?”
“嗯,梦见了我哥哥,梦见第一次到云城的时候,我在梦里一直朝他哭喊——没闹太大动静吧?”
“训练不错,死咬牙不出声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柳烛压低了声音,“应该是睡前在想白翰和烬的缘故吧,我真被那个白吟讲的故事害得不浅。那个云城来的人,恐怕我要跟他耗上好一阵子了。”
说罢,她再次躺下,用被子将身体裹得紧紧的,蜷缩着睡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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